第19节
她便又瞧向外头,发现越往前人流越密集,马车行驶起来着实有些麻烦,倒不如下马车步行。 随着马车停住,李糖先过去下了马车。 柳织织回神,下意识跟上。 她欲跳下马车,恰有人路过,待她让道再下马车时,拥有一双大长腿的李糖已经走得有些远。 她立即大步追了上去:“糖糖,等等我。” 前头李糖的脚步隐约顿了下。 最后一个下马车的宴七看到这一幕,不由抹了把冷汗。 柳织织追到李糖身边,正欲说话:“糖糖……” 李糖忽地又抬起手刀落在她的后脑,随即甩手间,直接施用内力将未来得及晕到地上的她甩回了马车。 柳织织稳稳地落在马车座子上。 周遭人多,不乏满怀惊艳地瞧着李糖的女子,甚至有扎堆就着他议论的,直到看到这一幕,都赶紧惊恐地散开了。 李糖的手速太快,他始终悠悠前行着,宛若无事。 宴七看了看马车内的柳织织,自觉回去守着。 这莱芗镇的拍卖会就在前方不远处,因着拍卖会是半开放式的,便门庭里外都不乏热闹。拍卖会内是个露天的大院子,院子的北头是个大台,南头则错落有序地排了些座位,几乎已被坐满。 除了座位上,周围也围了不少站着的人。 在院子东南面有一处阁楼,阁楼上也有几个人,分别是坐着的薛雁南与谢遇,以及站着的吴意。 谢遇正捧着脑袋,一副颇没劲的样子。 薛雁南则在吹着手中热茶,垂眸间,看不到他的思绪。 直到忽然察觉到什么,他朝楼下看去,便见到李糖正负手缓缓踏入场内。 许是有所感应,李糖抬眸朝他看了过来。 二人对视间,李糖面上毫无意外之色,还朝薛雁南扬唇笑了笑,薛雁南的脸上则明显生了几分寒意。 吴意循着看到李糖,便拧眉出声:“他怎么来了?” 在走神的谢遇意识到不对,便转头看向薛雁南,随之也循着看向楼下,当他发现李糖,便稍愣。 李糖不是这里的宾客,他只就近倚着一棵树,由腰间取下酒囊品起酒。 看这架势,似乎是来瞧热闹的。 他懒散悠闲,又气质逼人的样子不无意外地吸引了周遭许多的目光,甚至有管事者过来打探他的身份,想要招待。 他只道:“不必。” 吴意紧盯着他,不由牙痒痒:“真是阴魂不散。” 谢遇倒是没什么感觉,他只继续捧着脑袋事不关己地嘀咕:“还真是奇怪,南南想要什么,这厮就抢什么。” 薛雁南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,未语。 随着李糖的到来,拍卖会算是基本就绪,来去走动的人已不多,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台上。 李糖将酒囊挂回腰间,环起胸。 这个拍卖会不大不小,要拍的东西据说五花八门,首先上来的是一把江湖中人都感兴趣的宝刀。 然,唐离只瞧了那把宝刀一眼,就毫无兴趣。 随着一件接着一件所谓的稀罕宝物上台,时间过得还算快,另一头马车内的柳织织已到了自然醒时。 她再次揉着脑袋坐起身,仍是一副懵里懵懂的样子。 她稍思,便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。 她又嘀咕了句:“够无情。” 她扭了扭有些酸的脑袋,过去撩开车帘,发现宴七正坐在车板上把玩着不知何时折来的狗尾巴草。 宴七听到动静,回头瞧向她。 “你醒了?” “我没醒,我梦游呢!” “……” 三番两次被敲晕,柳织织算是习惯了,反正过后她也没什么不适的感觉,她只跳下马车瞧了瞧高挂的日头。 她问宴七:“糖糖还没回来?” 宴七有些无语的样子:“没……” 柳织织看着前方想了下,约莫估计拍卖会就在不远处,她便回马车拿了几包吃的出来,步伐轻快地去找李糖了。 宴七瞧着她的背影,摇着头跟了上去。 不一会儿,柳织织就到了拍卖会的门庭前,她抬头看了看那几个不认识的大字,便大步跑了进去。 忽见拍卖会上还算壮观的一幕,她颇为稀罕。 她环视周遭,找寻起李糖。 当下的阁楼上,谢遇忽然叹了口气,百无聊赖地看向楼下,未想见到他正心心念念,又不知所踪的织织在下头。 他面露惊喜,立即起身。 他下意识要跳下去找她,却见她朝李糖跑了过去,便顿住。 “糖糖!” 柳织织忽地一声叫,算是令场上所有人都听见,包括薛雁南。 薛雁南看过去,恰见到柳织织跑到李糖面前。 本是始终惬意的李糖,在听到柳织织那一声唤后,身上散发的气场明显冷了下来,尤其是在周遭有人就着他们议论时。 他瞥了她一眼,似有烦躁。 柳织织仿佛看不到他的不喜,只与他并排站着看了看台上,便问:“你要的千年血参拍了吗?” 他未答,只似有嘲讽:“醒得还挺快。” 柳织织耸了耸肩,侧头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瞧着他:“我赶着来撩你啊!” 撩? 李糖虽没听过这个说法,亦能猜到意思。 他又看了看满脑子奇怪东西的她,懒得搭理。 阁楼上的谢遇目睹着柳织织明显喜欢跟李糖呆在一起,而李糖又明显不喜欢跟柳织织呆在一起的一幕。 他不解道:“织织不是在躲那家伙么?” 吴意也一直瞧着那两人,讽道:“早说她诡计多端,嘴里没一句真话,三公子还是莫管她了罢。” 谢遇迟疑:“这……” 这时柳织织正从怀里拿出一包瓜子递给李糖:“吃不吃?” “不吃。” “那这个呢?”柳织织换了果脯递过去。 “不吃。” “那这个?” “……” 谢遇看着柳织织对李糖殷勤不停的一幕,面露疑惑。 姑娘家做到如此地步,显然是对男方有意。 他便道:“织织不是喜欢南南?” 吴意自然也发现柳织织似乎很稀罕李糖,他想了想,道:“此事断不会有假,估计是她又在玩什么把戏。” 话语间,他瞧向自家世子。 薛雁南正垂眸喝着茶,似乎那两人之间的事,与他毫无关系。 作者有话要说: 给薛雁南划个重点。 第016章 柳织织的注意力渐渐被场内的拍卖过程吸引去,她感兴趣的不是拍卖品的本身,而是众人出价的过程。 这种竞争的戏码,倒也挺有趣。 直到台上被拿上一根被宝匣装着的玉簪,柳织织发现竞价是自己可以承受的,便二话不说,豪爽地将其拍下。 她不为别的,只为送给李糖。 玉簪到手,她宝贝地瞧了起来。 玉簪款式简约,做工精良,其质地油润细腻,白如脂中隐隐透着内敛的暖光,无论是从触觉上,还是视觉上,都不是普通玉簪能比。 柳织织虽不懂簪,也不懂玉,也能断定这是好东西。 她边看边问李糖:“刚才台上那人,说这是由什么玉做的来着?” 李糖未答反问:“你要这个做什么?” 柳织织合上匣子,笑着地递给他:“宝簪赠美男,为博蓝颜一笑啊!” “……” 本来因着她的注意力好不容易不在自己身上,李糖周身的气场明显好了些,未想她忽地又给他玩这一套。 他稍抿薄唇,昭示着他的不喜。 柳织织又将匣子朝他递了递:“拿去啊,这都花了几乎我全部的家当。”